“呃……”
土蛹惊愕,却发现一条金色的绳索不知何时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嘴巴也被贴上了一道符咒。
既不能动,也不能言。
许慎恢复本来面目,将替天行道旗唤了出来,插在一旁,随即开始收取那些被浸泡起来的婴儿。
虚空中,一道黑色的灵光乍现,当中浮现出龙鳄的元神。
土蛹见状,神色挣扎,口中呜呜作响,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住口,妖孽!”
龙鳄开口就是暴击,土蛹那绿豆大小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像是在重新认识龙鳄妖王一般。
我是妖孽,那你是什么?
龙鳄一本正经道:“我已经走出黑暗的深渊,拥抱光明的未来,肉身之殇就是吾的救赎。”
“许大仙是截教的高徒,土蛹,你们的阴谋已经败露了,束手就擒吧。 ”
土蛹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他死不足惜,可若是不能完成妖族复兴的大业,他死不瞑目。可缚龙索不仅锁住了他的肉身,更困住了他的元神。
稍微一动弹,就犹如针扎一般疼痛不已。
很快,许慎将所有的婴儿全都收进了灵宝空间,最后甚至将浸泡婴儿的银色水浆也收了起来。
来到土蛹身前,许慎笑道:
“祸兮,福之所伏。用三光神水混合各种灵药,壮大这些婴儿的肉身魂魄,人族未来百年会诞生很多的修道天才,可是你们看不到喽。”
随后,许慎将土蛹投入血肉魂魄大磨,激活上面的符文。
无穷血光闪烁,石碾转动的声音响起。
咯吱——
咯吱——
土蛹痛苦的嘶吼声在整座地宫回响,他的肉身元神被巨大的力量碾碎,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液体。
血肉大磨启动的异象震惊了石洞内所有的妖王,几尊强横无比的元神之力扫了过来。
许慎面色坦然,指了指身侧飘扬的替天行道旗,而后连这座血肉魂魄大磨也卷进了灵宝空间。
这座大磨,只能算是一件异宝。
龙鳄妖王的元神则无比嚣张道:
“看什么看,没看到截教门徒许大仙正在斩妖除魔吗?你们这些妖孽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嗖嗖嗖——
一道道光芒飞快掠至,幻化成数十道散发出恐怖气息的身影,为首的三位,气息更是深不可测。
中间一位,红发中年模样,额头生有一只竖眼。
“他是红首三眼蛟,从北俱芦洲过来的妖族。”
龙鳄妖王悄声说道。
红首蛟三只眼中流转猩红色光泽,有些邪异,他声音嘶哑道:
“许慎,你我大道各行一边,互不干涉,何必要为这些人族出头。”
许慎垂下眼眸,淡淡道:“都到齐了吗?”
龙鳄妖王细细数过:“一,二,三……二十九,还差一只黄蜂妖,她是这些妖族之间负责联络的人员。”
凡是被龙鳄妖王点到的,冥冥之中都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心悸不已。
“龙鳄妖王,你该死!”
“我要活活吞了你。”
“待我禀明太子,必要踏平你碧海龙宫。”
……
众妖七嘴八舌,纷纷放出狠话,压制心中的恐惧。
有的妖王手中已经出现灵宝,运转法力,光芒四射。
“诸位,上路吧!”
忽然,许慎的声音压过在场所有妖族的声音。
他自袖中取出一件红布包裹的物什,而后扯下红布,一道明亮的金色光芒瞬间绽放出来。
此物头交头如剪,尾绞尾如股,带着无与伦比的凶戾气息。
“宝贝,请出手!”
“吼!”
“吼!”
一连两声怒吼,许慎手中的金蛟剪飞出,幻化成两条金色蛟龙,朝一众妖族扑了过去。
所到之处,摧枯拉朽,连那些灵宝也不能阻挡须臾,顷刻间炸开。
“快逃,是截教三霄仙子的法宝金蛟剪!”
三眼蛟大吼一声,随即幻化出本体,直接朝上方的石洞撞去。
他想趁着金蛟剪对付其余妖族时,逃出去。
真仙之力何等可怕,只是在一瞬间就撞碎了整座无崖山,腾空而起,朝北方赶去。
可金蛟剪被三霄仙子温养多时,灵性十足,好不容易放它出来一次,怎么可能会让他逃脱。
待其余两名真仙境妖王元神泯灭,肉身崩碎时,两条金蛟立即朝红首蛟追去。
于是,人们就看到了这一幕。
漆黑的夜空下,一道红芒朝北飞去,两道金色光芒紧随其后,龙吟声不断。
仙境修士,自然能够看到一头红首蛟仓惶逃窜,后面两条蛟龙紧追不舍。
药师见到金蛟剪,面色先是一喜,而后又苦巴巴道:“算了,此物太过凶悍,与我没有缘分。”
这件灵宝,本是通天教主之物。除非,这金蛟剪现在砸到了自家教主的脑门上,否则,即便是教主在此,也没有十足的理由收取。
但他的弟子柏余和舒和就不这么认为。
“两条金蛟既像生灵,又像是兵器,一定是刚刚出世的先天灵宝,哈哈,简直是天佑我师门。”
“福生无量天尊,一饮一啄,早已注定,我们失去了多少,上天就会补偿我们多少。”
两人不约而同朝着金蛟追去。
这一幕,吓了药师一大跳。
他急忙出手,一人赏了一个爆栗,将两人从半空中砸落下去。
“你们想死是不是,那是金蛟剪,别人躲都来不及,你们还敢往上凑。”
两人身子顿时抖如筛糠,后怕不已。
金蛟剪已经不知多少万年没在洪荒大地出现过了,他们两个还不到五百岁,当然不可能对这件宝物有所了解。
半空中,药师很快就洞悉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他的面相更加的悲苦。
“要不,换个地方继续?”
药师心中不由的想道。
东临村修建有许慎的一座庙宇,他本以为成不了气候。
可许慎救出这些婴儿,可以想象,一段时间内他一定是风光无限。
自己的香火很难汇聚起来,更别说修行了。
许慎是截教三代弟子,自己好歹也算是他名义上的师叔,对付同辈耍些无赖手段可还行。
可面对晚辈,他药师还是要些脸面的。
正当他准备传讯舒和与柏余二人时,一缕厚重的道音在他心间响起。
药师面色变了又变,朝西方一稽首。
“徒儿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