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落见好即收，笑着与自家姐姐离去。
…
“有趣。”纷争不远处马车里有人一关折扇，眼眸闪烁，尽是趣味。
“七公子说的什么有趣？奴也想听一听~”原是趴在这公子腿上的女子半支起身子，雪白的手臂就这么半倚在那被唤“七公子”的腿上，几句话就像是黄鹂儿一般，婉转婀娜，眼里一片澄澈，只剩下那七公子的轻笑。
微风点过，撩起了那一角车帘，深色的帘子的一角隐隐约约是两名女子的身影，两人说说笑笑，梳着少女的发髻，不远处燕子飞过，柳树一飘，少女娇俏姿态尽显。
如此春风拂意，少女踏春之景，这车里带头的女子不是没有经历过，然如今寄人篱下，她也曾记得那时的一切玩乐，如今看着那两个小娘子的小把戏，倒是有些让人怀念的紧。
许是那两名女子感受到了身后的灼灼目光，年纪稍大的那一名女子顿足，遽然转头，遥遥地看了这马车一眼。
少女的面庞就这么直接的落入马车内两人的眼眸，身子未长，眉间一点红心，柳叶儿眉，芙蓉脸庞被一点而亮，虽是茫然的看着这厢，可确实能够感受到她的直视，虽不至于倾国倾城但到底也算是绝色了。
马车内的女子只觉那少女看着眼熟，只稍一转头看向上头撑着自己的头的七公子。
那七公子凝望着远处的少女，嘴角渐渐扯起一抹笑，笑意不达眼底，却能够看见他的戏谑和玩味。
马车内的女子直觉不好，一个恍然间那少女皱了下眉，后头的绿草为她做背，一只风筝从她头顶飘过。
这番场景似是在哪见过！
马车内的女子猛然睁眼，七公子嘴角的笑还没有停下，戏谑后的残忍一眼了然。
这少女的模样她分明在七公子的书房里瞧见过！便就是这般娇俏的样子，可后来的那幅画却是她香消玉殒的模样。
她还以为那不过是七公子的生母！毕竟七公子自小便失了母亲，说不定那画也不过是那人画了七公子的生母。
如今想来那两幅画一为女子少女模样，二为女子妇女模样，前者娇俏，如那芙蓉花一般，后者如迟暮夕阳。
这七公子怎会知晓这少女日后模样？
马车中的女子越想越入神，竟是没有发现七公子已经收了目光，冷眼瞧着她。
“七…”那女子一晃眼便是要抬头，那双路上含笑、与她调笑的双眸浸满冰霜。
“你看到什么了？”七公子一脚将那女子踢了，手臂支在自己的大腿上，将下巴放在手上，另一只手轻轻捏着。
“我…”那女子一时没有清楚七公子在问她是看见了外头那个少女还是看见他书房的那两幅画。
“嗯？”七公子拿起手边的银珠，在手中不停的转动，忽地扬起一丝笑，手中银珠直冲女子喉咙，瞬息之间，那女子竟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喉咙已被银珠穿透。
“唔…”那女子睁大了眼睛，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看没看见都与我没有什么干系，我只相信死人。”七公子弹了弹手中并不存在的灰尘，半张脸隐入黑暗。
他身穿白色衣袍，腰上是一黑色玉佩，上头的字早已磨得看不清切，一身清爽，可因着脸上一亮一黑，面上带着戾气，却是如同将将从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那女子见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涌，只顾着用手去捂住，却怎么都捂不住，纤纤十指，雪白的手臂上尽是鲜红。
“你这般看倒是美的与众不同。”七公子瞧了也一点儿都不害怕，他稍往前倾了倾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沾染了那红色，他就这车帘外头透进来的点点光，近乎疯狂的欣赏。
那女子见此模样，求生欲望蔓延心上，只想马上就离开这马车，便是转头就准备往外跑。
凌厉风声袭来，那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银珠随之掉落在马车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女子还没来得及向外头求救，便见外头蒙着面的女子进了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的头发往后一扯，仍由脖颈的鲜血流出。
“收拾好。”七公子从袖子里拿出手帕来，缓慢又小心的将自己手上的红色擦掉。
不知哪儿来的一阵风，将帘子又吹了起来，七公子向外一望，却是发现刚刚的那两名少女就在车旁。
七公子向着她们挥了挥手，心上一阵开心。
白落原是与自家姐姐一同往前走，却不知为何，走到一半自己的姐姐顿足看了后头那停了许久的马车一眼。
还没等白落问完，自家姐姐就摇了摇头。
两姐妹还没走多久，那不起眼的马车就一点点赶上了两人的脚步。
白落一边与白沉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一边注意着这马车的动向，平日里白落鲜少来参加过这些个东西。
如今也不过是抱着想要找那悟痴和尚，否则也不会随着一同来。
这马车虽是不起眼，但却是现下唯一还在开往白马寺里头的马车。
正如刚刚吴桂云所说，今日这白马寺不同往日，平日里头，白马寺定是不会让这么多的女眷就在外头下了马车走进去，如今这么一反常态…
而这辆马车刚刚在她姐姐与吴桂云发生争吵的时候就停在了那里，直至两姐妹走了，它才一同离去。
“唔…”
是女子？
“…什么？”
有男子？
“不过…”
这个男子的声音…
“叮。”
这马车里发生了什么？
白落屏息继续听，她刚刚应是听见了女子的声音吧？如何最后一声“叮。”之后所有的声音全都烟消云散了？
这有点诡异。
白落放缓了步伐，白沉瞧了妹妹一眼，见她如临大敌，自是也稍稍朝着妹妹看的地方望去。马车微掀起一角，露出半张男子的面庞，光与暗并存，笑得很是开心，可却没有让人觉得舒坦。
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白沉和白落同时想到。